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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些被孤獨抹黑的文字

我在前兩年,也就是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,讀到王小波的《黃金時代》,就像王小波在大學時讀到喬治‧奧威爾的《一九八四》一樣,我也覺得《黃金時代》是一本好書,不僅如此,我還認為這是一本極好的書,從那天開始我封王小波為我的精神導師。我甚至愛上了書裡面的生活,在看了BBC拍攝的《美麗中國》後,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,我想站在雲貴高原的梯田上,白色的風拂過山崗,有個女人站在樹墩上張開手臂,要我抱她逢溝過溝,遇坎跳坎。這是個很自私的想法,但我還是一發不可收拾地憧憬著這樣的生活。同時我又覺得我這輩子還有太多更重要的被生活所逼迫的事情沒做,我覺得我的憧憬這輩子可能要掉進黑泥沼裡永遠無法實現了,所以我又覺得很孤獨。這種孤獨就像我更早之前讀到了一位台灣作者寫壞了的《往事追憶錄》,我覺得虛度了我的青春一樣卑賤。
  它一直藏在我的心底,我不打算與人分享,因為這是一個太極端的生活目標,實現它的門檻不是極低就是極高,我怕說出來我會被朋友們視為異類。
  就是這樣,我孤獨了,但我並不認為這是多大的事,在現實生活面前,這些實在太微不足道,囿於這個小世界裡,未免太過狹隘。後來我發現很多人和我一樣,儘管孤獨的內容不盡相同,但還是都孤獨了,原來在孤獨的世界裡我並不孤單,我先是高興,因為我的孤獨不再孤單,後來終於又覺得沒意思,因為孤獨在我獲知那想入非非的真相之後失去了意義,所以我有一天聽到張楚的歌,我覺得他是對的——孤獨的人是可恥的。這說明我仍然是個理想主義者,因為我仍在幻想王二、梭羅他們生活過的生活方式,我仍然在想入非非,但現實告訴我我的想法就和安迪‧杜方在肖申克監獄渴望自由一樣危險,但幸好我很聰明,因為這樣的孤獨只在文字裡匍匐前行,我不會為此而付出太多的努力,它也許就這樣一輩子直至終老。而我想起來的時候,我只會說,它曾常駐心間,它曾那樣美好。儘管我不無遺憾。
  我有必要開始對自己的整個人生負責,在那些阡陌縱橫的道路上,我不知道哪條是對,哪條是錯,也許根本就沒有對和錯,但不管怎樣,最終都會是我自己的選擇。
  後來我們知道王小波做了自由撰稿人,《黃金時代》也不是他在後山的茅草屋裡寫的,倘若沒有「上山下鄉」王二也是未必樂意到雲南去的,去了也未必遇得上陳清揚這樣的女人,遇上了,陳清揚也未必樂意跟王二搞「破鞋」……但王二樂意把這一段經歷編織得很美妙,我也就樂意相信,在現實之外的世界,我也有必要心存念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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