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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我一生最毒的毒藥

 一天,蠍子和烏龜都要過河,蠍子說:“烏龜啊烏龜,你馱我過河吧,我不會游泳,幫個忙吧。”烏龜聽了思索了一會兒:“你是蠍子啊,有毒,要是你在半路上蜇了我,我就會死掉的。”蠍子急忙揮舞著自己尾巴上的大刀:“怎麼可能啊,要是我蜇了你,我也會被淹死的啊,我發誓不會蜇你。”烏龜想想覺得挺有道理,就和蠍子搭伴開始過河。到了河中央,烏龜突然覺得自己脖子上一疼,它明白自己中了蠍子的毒了。烏龜憤怒地質問蠍子為什麼不守誓言,蠍子長歎一聲說:“我是一只蠍子,蜇對方是我的本能反應啊。”

  白樺的開場白是個故事,故事裏似乎包含著很深的寓意。白樺自嘲地說:“這就是小溪第一次見我時給我講的故事。”

  3年前,我和小溪相遇於網上。看著小溪個人說明裏寫著“春心莫與花爭發,一寸相思一寸灰”,我心頭隱隱一動,當即發了請求,希望能夠加對方為好友,但是對方拒絕了,理由是“請不要打擾我變成灰的過程”。我笑了,覺得這個小女人蠻有意思,於是再次發出請求,當然我也轉了幾句“還君明珠雙淚流,恨不相逢未嫁時”。等了很久小溪沒有反應,我下線了。

  等我再次上線的時候,消息框彈出已經通過對方驗證,小溪粉色的小兔子頭像顯示在我的好友欄中,我開始了與小溪的對話。隨著聊天的深入,我發現這個粉色的小兔子很有意思,調皮、活潑。

  和小溪聊天慢慢成了我的習慣,晚上我必定會在電腦旁等著那個小兔子從灰色變成粉色。而每當我關上電腦的那一刻,我就發現自己已經又在期待第二天和粉色小兔子的約會了。

  正當我激情投入的時候,小兔子突然失蹤了。我仿佛成了熱鍋上的螞蟻,拼命給她發消息,“怎麼了?還不上線?”“你的號被黑了?”……我翻看著和小溪的聊天記錄以打發時間,當看到她個人說明裏的“一寸相思一寸灰”時,我突然覺得有些感觸,難道這就是相思嗎?我開始控制不住地思念小溪,終於,盼到了小溪上線,然而她卻是長時間的沉默。在我一再追問下,她給我發過來一個痛苦的表情,還有一句讓我爆炸的話“我離婚了”!

  我知道小溪的年齡比我小,我沒有結婚,所以也從來沒有考慮過小溪是否結婚的問題。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,那天我逃命似的匆匆下線,然後邀了幾個朋友去喝酒。喝得半醉的我回到家,躺了一會兒,卻又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電腦,看小溪是否給我留了言。但那個兔子一直是灰色,亦如我的心情。

  我試著讓自己幾天不上線,結果沒有收到小溪的任何留言。我又偷偷地隱身上線,看小溪在不在,我聽到了粉色兔子的叩門聲,她依舊上線,只是我不說話,她也不發任何資訊。看著小溪上線下線,我心中仿佛貓抓了般,終於“忍無可忍,不能再忍”地問小溪為什麼不理我,她卻發了伸著舌頭的表情說“不知道你線上啊”。

  終於,我下定決心要見小溪。第一次見面,她身上嬌媚的女人味就深深地吸引了我。

  我愛上了小溪,但當我一遍遍地問自己是否介意她曾經離過婚的時候,心中的刺痛卻讓我不敢再想。我覺得自己深深地嫉妒曾經和小溪擁有過一次婚姻的那個男人,甚至恨他為什麼不懂得珍惜小溪,但是自己又常常想,如果他和小溪不離婚,我會有機會嗎?

  在我們這場戀愛中,小溪就像一個精靈,我永遠不知道她怎麼想,而她似乎永遠都掌控著主動權,被動的我總是陷入莫名的不安,害怕她會突然離開。從來自信滿滿的我在小溪面前像是換了個人。

  一天我抱著小溪,心中突然閃出就這樣抱著小溪過一輩子的念頭。“小溪,我們結婚吧?”很久,我才等到小溪的一聲發問:“結婚?和我?你的父母能夠接受我離過一次婚的事實嗎?”

  “那就不告訴我的父母,瞞著他們一輩子!”

  “我不想背負欺騙的罪名,告訴你父母,看他們能否接受?”

  憑我對父母的瞭解,我知道父母百分之百不會答應讓我娶個離過婚的女人。但那時我心中已經暗暗下定決心,這輩子一定要和小溪在一起。

  我是家中的獨子,我很尊重我的父母,小溪說她也希望能夠在我父母的祝福中和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但是,當  她第一次來我家時,我父母竟然從屋內把門反鎖了。我們呆呆地站在門外,相對無言。

  我和小溪仍偷偷地領了結婚證,我們住在了一起,當然無法舉行婚禮。記得一個晚上,我抱著小溪,小溪突然哭了,她說不希望我和父母之間的關係如此僵。我摸著她的長髮說:“沒有關係,我父母疼我,他們會承認我們的婚姻的。”但事實上,我父母已經對小溪恨之入骨。

  就這樣,每次回家的時候,父母對小溪的臉色都十分難看,我們一次次地尷尬而歸。慢慢地,小溪不願意和我一起回家了,而我父母還在不停地勸我離開小溪。

  我和小溪的婚姻僅僅維持了兩年。是小溪提出的離婚,她說她不能夠忍受我父母對她的臉色,更不忍心看我痛苦,愛有時候也需要放手。

  我常常回憶小溪告訴我的那個故事,其實我不是那只烏龜,她也不是那只蠍子,只是她總是認為自己有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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