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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有時光

題記:我的西窗始終注視著你,卻抵擋不住荒草似的時光一日日飛長。

——陳染

總想把時光擱在窗外,把夕陽攔在山的那邊,然,日子還是日子,一頁一頁地經過,篤定而從容。

不是春天,卻犯了春困。總以為春天要來了,花開得繁華極了,心情自然也會好起來。是什麼影響了心情?為何像石頭般盤踞於心?大概是中年女子生理現象所為——她們永遠不知道,我盼望更年期的來臨像盼望四月花開一樣真誠。

有人懷念是幸福的。在日漸稀薄的記憶裏,竟然連一個可以讓我假裝懷念的愛人都沒有。這樣的悲涼,豈是古人的舊詞可以安慰的?不是懷念不夠忠誠,相反的是懷念的那些人太終於傳統的生活了。我能理解他們對婚姻的固守,對事業的追求。但我也相信,當初的相遇是清澈的,當初的溫暖是真誠的,當初的激情是純粹的。看,其實這就是懷念,只是,這個時候的“懷念”已經沒有了具體的人和情節。

慧子要讀張愛玲的《小團圓》,午寐的時候想起過江邊那只鳥,想起當初他送我張愛玲的《流言》和《小團圓》的情景至今懊惱不已。慧子總是用相同的話安慰我,“你並不是禍水,也不是人家不願珍惜你,只能怨你們是異性……”一個讀書之人,勢必有一個陪讀之人,原以為我就是那個陪讀的侍女,就是那個紅袖添香之人,最終還是被世俗給了斷,做個無緣的人,做個走在對面都不相識的人。

近來總是在想一個問題:我之後的人生,琢磨著就這麼的枯槁下去了,再也不會逢春開花,開燦爛的花,開激情的花了。這是我的預感,從來沒有如此強烈過。這,或許是我近來心情黯淡的緣由。

趁還有力氣做個怨婦,索性,在自己的半畝地裏種花種草。是的,就是要那樣——花田半畝,天微涼。那個種花的女孩子離開人世好幾年了吧,偶爾想起她的“花田半畝”,天,真的就微微地涼下來。看,此刻我竟然還有如此矯情的心情敲打這些文字,足以說明的“悲傷”不夠明朗,我的“哀怨”不夠深沉。我不過是焦慮而已,一個喜讀書寫字女子固有的情緒而已,若是遇見對的心境,很快,這樣的境地,風一般的,“嗖”就過去了。

秋天是我喊天喊地喊來的,時下,秋天已經來了,心還是不能平靜。唯有時光永恆,她從不哀怨流逝的惋惜,也從不表露誰惜她的歡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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